「更冷戰(the Colder War)」一書，先睹為快

第2章：震撼人心的寡頭

對於一位想要鞏固權力的國家領導者 - 特別是想成為一個獨裁者的人 - 沒有比戰爭更好的方式了。

把普通老百姓的孩子變成軍人，並且把他們送到戰場上，害怕與憎恨似乎往往將這些人團結在一起，不管是在支持哪個負責人，不管他們戰鬥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同樣的情況發生在任何情況裡。

普京和車臣，雖然分離的共和國不完全算是一個外國國家，對大部分俄羅斯人來說它可能還是，所以他們很快地就躲在雄心勃勃的新總統和他的車臣戰役身後。

當然了，普京早準備好下一步。

他發現只要贏得戰爭人民很快就會轉移陣地，而優勢也很快就會消失了，如果戰役拖得久，人們就有可能不再支持，如果在戰役中輸了，每個人都會決定他們一直以來都選錯邊了。

所以，要從流血衝突之中獲得權力，一位領導者就必須有一個快速、決定性的勝利。

第一次車臣戰爭(Chechen War)在俄羅斯人的心中幾個月以來都不怎麼好過。

這場戰爭持續了兩年，而且是以裝備精良和現代化的軍隊向邊境地區的游擊隊投降結束 - 俄羅斯自家庭院的阿富汗事件重演。沒有人想要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

人們站在普京(Putin)身後是因為他們感覺到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把事情完成，前克格勃(KGB)官員就是這麼做事的。

可以預見的，普京在車臣帶著最大火力並且將俄羅斯人生命的損失減到最小。在這之後，俄羅斯人對共和國揮之不去的煩惱幾乎不重要了。

戰爭結束的很快，以勝利結束，普京的實力有目共睹，在克里姆林宮中沒有更多軟弱無力的領導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回來掌舵，人們歡欣鼓舞。

處置外部威脅對普京重建俄羅斯的力量是很重要的第一步，這使他成為了一個崇敬的領袖，不過相對的，這也是簡單的部分。

下一步，他必須要處理他的政治敵人。有些很容易識別，葉利欽時代漸行漸遠的政策已經彭養了一小班狡猾且暴力的億萬富翁，一群狂野的人物，我們稱之為寡頭。

在俄羅斯央行前副委員長的話中：「所有俄羅斯寡頭是惡魔般的巧妙、惡魔般的強勁、邪惡和貪婪 - 是一群很難處理的客戶。」

第2章：震撼人心的寡頭

在20世紀90年代期間，這個國家正在努力採用自由市場社會的形式。

在70年的集體主義、被中央計畫綁到窒息以及個人主動性的打壓之後，俄羅斯的自由改造進行得並不順利。

從中央指揮和控制轉變到自由市場被大量的資金外流、外國投資者們捨棄這個國家、失業率急劇上升、普遍無法滿足那些真正有工作的人的工資子集外匯盧布的價值急劇下降（在1993年晚期時到達了歷史以來最低）所阻礙，在上世紀90年代初期，根本沒有什麼股票市場。

三代的俄羅斯人一直以來在共產主義集中營的威脅之下苦幹，並且被訓練等待莫斯科(Moscow)作出所有決定，而且這是在交給沙皇統治之後的三個半世紀。突然之間，人們被丟進自由市場的狀況之中，他們沒有準備好，而且一點經驗也沒有，他們對他們的第一個自由感到不堪負荷，很難把它當成是個好的驚喜。

大多數的人因為沒辦法接受而完全失去了可得的自由，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

隨著企業枯萎的狀態受到控制，有些少數狡猾的人發現了他們可以利用這樣的狀況來做些什麼，有些人早已致富，而其他人僅只需抓住開始致富的機會。

他們都有的共通點，在俄羅斯如此供不應求的狀況下自然而成的生意機會。

形容寡頭最好的方式是他們在沒有人準備好面對經濟自由之前早已準備好，他們絕對在過渡時期幫助了市場經濟，但是在一個任人唯親、賄賂、敲詐和謀殺是正常的社會下，如果稱這些新崛起的億萬富翁以誠實的方式獲得他們的財富是非常具爭議性的。

他們非常無情，但是他們很快地就發現還有另一位更無情的人物：普京(Putin)。

霍多爾科夫斯基(Khodorkovsky)的揭露

普京很早就知道俄羅斯重生的關鍵是其自然資源的龐大財富。

石油、天然氣、鈾 - 這個國家充滿了這些資源，而且全部都放在他的計畫之中。因為他們的重要性，能源公司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落入外國投資者的控制之中，即使是國內的私人企業也必須向國家報告，更重要的，要向普京報告。

寡頭對普京來講很重要，原因不只是他們的財富，也因為能源正是他們是最突出的產業。

米克霍爾．霍多爾科夫斯基(Mikhail Khodorkovsky)當時是其中最富有最具權力的人物，他擁有180億的財富，在普京與寡頭的奮鬥之中，霍多爾科夫斯基是最決定性的一戰。

當此戰結束之後 - 霍多爾科夫斯基和其他寡頭財富被剝奪，且監禁、流放或死亡 - 無疑的普京成為了俄羅斯能源領域的霸主，而且其他人會感謝他的所作所為。

這場戰役與車臣戰役一樣，攻擊寡頭在大眾的眼中是致勝的一擊，特別是在大眾痛恨寡頭的巨大財富以及他們獲得財富的方式下。

看看他們，又再一次的陶醉在普京的人氣之中。

霍多爾科夫斯基不是普京唯一一個與寡頭的對戰，但是這是最鮮明，並且最好形容他的做事方法的一戰。

就如普京的童年一樣，霍多爾科夫斯基的童年是在一個破舊的社區裡，而且他也非常有野心，他在共青團(一個青年組織)擔任領導人之後，他開了青少科學與科技發展中心(Youth Center for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過沒多久他創辦了一間進口/出口公司。

當他從共產主義轉向資本主義時，霍多爾科夫斯基相信新的俄羅斯經濟可以專注在高科技產業而不是自然資源上，這使他和普京的認為資源是俄羅斯經濟進步的天然引擎的觀點衝突。

霍多爾科夫斯基變成自由主義的一位突出的倡導人，在1993年，他出版了俄羅斯資本主義宣言「有著盧布的人(The Man withthe Ruble)」，其中他寫道：「是時候不再根據列寧生活！我們的指路明燈是「利潤」，且由嚴格的法律途徑獲得。我們的主人是它(金錢)的陛下，金錢，只有為了它才可以帶領我們將財富當作生活的常態。」

霍多爾科夫斯基的法律紀律一點也不嚴格，但這是當時的常態。

有幾次他的幾個較早期的百萬富翁同事與罪犯牽涉太深，最終必須得逃出境外保住他們的生命還有他們的家人的生命。

在公開場合下發生槍擊事件很常見，綁架女人和小孩也是一樣，這全是做生意的一部分犧牲。

霍多爾科夫斯基的進出口公司違反了幾十條法律，沒有知道的人為此感到驚訝，而且與其他人比起來他還算好的了。

進入金融領域使得霍多爾科夫斯基加入了億萬富翁俱樂部，而且他是透過銀行梅傑納普(Bank Menatep)來讓他自己變成新俄羅斯最富有的人。

優惠券

霍多爾科夫斯基在1989年成立的銀行梅傑納普創造了顯著的利潤，報告指出他是透過挪用國家資金所增強的。

銀行也經營了一個有利可能的市場來交易國家私有優惠券，結果變成了不僅僅是另一個利潤中心。

雖然現在看起來可能很瘋狂，優惠券計畫在當時對葉利欽(Yeltsin)來說絕對是有它的道理，他在1992年開始執行優惠券，當時他或許非常沈迷伏特加吧。

葉利欽提出每個在俄羅斯的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可以拿到一張優惠券來兌換其中一個國有企業進行私有化的股份。葉利欽當時認為這樣的話每一位公民都會在新興資本主義經濟之中分一杯羹，然而，在資本主義的原則之下，每個人也都能夠自由的交易或買賣他們的優惠券。

優惠券的想法進到俄羅斯是透過美國經濟學家的諮詢。

這在書本上看似很有道理，但是如果優惠券發給了不了解這些只代表什麼意義的人的話就完全不合邏輯了。

有超過1400萬俄羅斯人參與了偉大優惠券計畫，一大部分的人沒什麼現金並且缺乏對資本市場的理解，所以他們選擇馬上賣掉他們的優惠券來換取一點現金。

這正入那些有一點投資概念的人的下懷 - 特別是寡頭。

他們已經準備好只供給一點點立即的現金給幾十萬個一點也不了解優惠券的意義的俄羅斯人，寡頭們以非常便宜的價格買下優惠券，他們取得了原國有地公司的掌控權，導致財富集中在少數人手中而成了天文數字。

霍多爾科夫斯基在那些忽略他的獲利的人之中脫穎而出，透過銀行梅傑納普和一間單獨的控股公司，他僅用了一點力量就控制了一連串的公司。這不算是竊盜，但是這是一個知情同意也沒有任何作用的過程。

在1995年，梅納捷普集團(Group Menatep)轉到尤科斯公司(Yukos)，其為一主要石油集團企業。

尤科斯公司在1993年就一直被俄羅斯政府組裝來推出幾十個國有產品、煉油以及分銷資產，包括其中一個在西西伯利亞最旺盛的油田之一。

就如其他大部份俄羅斯公司掙扎著適應市場經濟，他的表現一直很低迷，產油率下降，員工幾個月沒有薪水，而財務控制也很隨便。

霍多爾科夫斯基奪取並且拯救了尤科斯公司。

他以兩種大膽的方式奪取了尤科斯公司，透過這兩種作法說明了它是一個狡猾的商人，有著不可忽視的力量。

佛拉基米爾．普京 - 在當時仍然為聖彼得堡市長工作，但是他把眼光放在更高的職位上 - 注意到了霍多爾科夫斯基。

也許因為霍多爾科夫斯基冷靜地將手段和目的分離，普京甚至很羨慕霍多爾科夫斯基操作的方式。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首先，霍多爾科夫斯基知道葉利欽政府正處資金緊張之中。

銀行梅傑納普參與了命運多舛的「借貸股份」計畫，在安排之下，葉利欽政府把股份質押在幾間俄羅斯最賺錢的公司裡當作從寡頭掌控的銀行抵押，有幾次抵押的價值比貸款擔保的價值還要高，如果國家違約 - 在其虛弱的狀況下很有可能發生 - 借款的銀行就應該要拍賣股份，但是拍賣實際發生是被操弄了，每一件事情都已經被小心翼翼地策劃過，避免任何一個可能出價高於借款銀行的出的價格。

在這樣的狀況下，銀行梅傑納普在幾乎保證違約的狀況下借了克里姆林宮1590萬元。

至於抵押品，克里姆林宮抵押了尤科斯公司的45%。在當時其價值超過30億元，也大概是差不多其借貸金額的20倍。

然後，當政府確實違約時，霍多爾科夫斯基有效的交換了銀行梅傑納普擁有將近尤科斯公司的一半的戒條。

幾天後，為了得到完全的掌控，銀行梅傑納普從葉利欽絕望的政府那邊已1500萬元購買了33%的尤科斯公司，大約是美元15分。

在接下來的幾年裡，霍多爾科夫斯基為此公司帶回了健康的營運。在2002年，尤科斯公司變成俄羅斯第一的石油公司，支付其股東股息，並且在2003年其佔俄羅斯20%的石油產量，也為全世界石油產量的2%。他變成了這個國家的第二大納稅大戶，支付了4%的俄羅斯聯邦預算。

這對一個即將崩塌地公來說是一個相當高的水準。普京是否能夠成功的在不同的政治和經濟環境上繼續前進很難判斷，但是很顯然的他機智的利用了這個男人的過去。

你剛剛閱讀了馬林．卡祖沙(Marin Katusa)的新書「更冷戰：全球能源交易如何從美國的掌握中溜走(the Colder War: How the Global Energy Trade Slipped from America’s Grasp)」的摘錄，由時事通訊公司凱西研究(Casey Research)提供。

本書中文版可以在博客來找到。